闲谈雅叙

创建时间:2016-12-12

解析《十三势行功心解》与《打手要言》之谜——太极拳教学

发表于 2023-07-01 767 次查看

        太极拳论中的《十三势行功心解》(简称《心解》)与武禹襄的《打手要言》(简称《要言》)有异有同,人们的说法也各异,着实让太极拳圈中的人迷惑。为廓清疑惑,特作解析,与同好共研。

        笔者受朋友之托,在对姚馥春、姜容樵(以下简称姚姜)合著的《太极拳讲义》中王宗岳古拳谱释义进行白话校注时,古拳谱引起了笔者的兴趣,特别是《心解》与《要言》之异同,引起了很多思索。因孙禄堂先生与姚姜二先生为好友,著《讲义》时同在上海,交往甚密,孙先生乃郝为祯(郝和,字为真)亲传,为开合太极,在《讲义》中说明,并未提及《要言》之事。“关于太极拳者,无不搜罗殆尽”(《姜序》)。不可能不向孙请教,孙亦不可能不说,《讲义》所述不同,唯“开合”而已。而孙氏拳谱中所列拳论亦无《打手要言》,《十三势行功心解》仍为《心解》。今大多把《心解》亦列入武禹襄名下,似觉不妥,二者不仅有同,而且有异,应慎而待之。
        为解心疑,笔者又查阅了很多资料和参考书,特别是对顾留馨先生的《太极拳研究》、《太极拳术》进行了深研细读。并反复与他家拳谱中所载拳论及其他有关资料比照分析,更觉姚姜得于乾隆年间的古拳谱弥足珍贵,其体例均未见于他谱,以古谱早于武氏所得之王宗岳谱。日本武术家、著名的中国武术研究家松田隆智先生1979年12月写的《中国武术史略》一书中对《太极拳讲义》给予了很高的评价,称之为“研究中国各派太极拳术的重要文献之一”。
        在历史上,王宗岳太极拳论的发现与传承,对太极拳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无论各派太极,尽管套路不一,架式有别,然其要旨、劲意归一,内质相合,这不能不说是太极拳论的伟大贡献。上个世纪三十年代,经著名的太极拳研究专家唐豪先生考证,王宗岳的太极拳论作于清乾隆年间,与姚姜所得古谱记载的时间相吻合。姚姜民国以前在姚先生家乡河北遵化,同学太极于保定汤土林先生,并得谱于汤先生。汤为定县许占鳌先生之高足弟子。然许先生之太极非入室所传,乃以友谊关系学于陈耕耘之子(据考证为陈延熙)。汤先生时任遵化知州侍卫,于古拳谱曾给姚姜详细解说,古拳谱共分七诀,除《十三势歌》、《十三势行功心解》和《二十字诀》外,每诀均有四句七言诗开头,其后为释义,比世传之谱多数百字,内容多三分之一。古拳谱之体例曾见于《武当》1996年第3期李师融写的《王宗岳是清代人吗?》一文中。文中转引了陈鑫的《太极拳图说》末尾增补的《杜育万述蒋发受山西师传歌诀》,与《讲义》中古拳谱《歌诀二》的四句诗一致。除个别字有别外,句意相同。李文中说:“歌诀与杨澄甫著《太极拳使用法》(1931年文光印书馆版)第12页的‘禄禅师原文’一节‘一举动周身俱要轻灵,……周身节节贯串,无令丝毫间断耳。’和该段所附之‘原注云:此系武当张三丰老师遗论,欲天下豪杰延年益寿,不徒作技艺之末也’,是一脉相承的。”这句话在姚姜得于民国元年的古谱中列在了《歌诀五》之后。《十三势歌》中的“想推用意终何在?益寿延年不老春”句显系对上述话的推演。然而,这一段在顾留馨先生的《太极拳术》一书中却被认为是杨氏弟子篡改了武氏的《要言》最后一段的开头两句,又加了王宗岳的个别句而作为张三丰拳论的。因这段的确出现在李亦畲赠郝和的影印件中。待后文辨析。

        一、姚、姜得古拳谱分析
        从《讲义》书中最后一段文字看:“以上原文,相传为王宗岳著,余(姜容樵)与姚君馥春得乾隆时之抄本,复得光绪之年木板书,与近世所传者大同小异,其理与法则一耳。”姚姜虽得王宗岳古拳谱,因系抄本,怕后人伪托,遂未下定语,就连谱中疑为错误处,亦未改动而原文录出以保其真。可见二先生治学之严谨。古谱源流清楚,谱载时间明确,又经光绪初年之木刻版书印证,其真实性极高。下面作简要分析:
        古拳谱《歌诀一》,除个别句被他家承谱摘录外,包括武氏拳谱均未载。如:
        “顺项贯顶两膀松,束烈下气把裆撑。胃音开劲两捶争,五指抓地上弯弓。”
        《讲义》中疑“胃音”等字为错误,在歌诀下以小字注:“胃音束烈皆存原文”。以笔者推测,“束烈”好理解,乃静心去躁之意;而“胃音”二字按句意应为“微蓄”之笔误较合原文之意。其下为释文:
        “虚领顶劲,气沉丹田,提顶调裆,心中力量,两臂松,然后窒(窒,折扣之意,即扣肩——笔者注)。开合按势怀中抱,七星势(手足、膝肘、肩胯、头),视如车轮,柔而不刚。彼不动,己不劲,彼微动,己意已动。由脚而腿,由腿而身,练如一气,如转鹘之鸟,如捕鼠之猫。发劲如弓发矢,正其四体,步履要轻随,步步要滑齐”(《讲义》中句号下为姜姚解释句,原文用小括号括起,今去释而录——笔者注)。
        歌诀语句古朴,释文按句解义,其中句意也成了《心解》阐释的依据根源,如“发劲似放箭、神如捕鼠之猫、形如搏兔之鹘”等。除此之外,更具研究价值的是《心解》与《歌诀七》之关系,各家所承拳谱皆列在一起,合为《心解》,而武氏又入《要言》。近观新出各种拳谱皆署名武禹襄,不仅廉让堂本《太极拳谱》无《心解》之名,就连李氏抄赠郝和本亦无《心解》,更让人迷雾蒙蒙。
        从古拳谱的《心解》内容看,是由“以心行心……进退须有转换”止,而《歌诀七》则是先列出古诗:“极柔即刚极虚灵,运若抽丝处处明。开展紧凑乃缜密,待机而动如猫行。”
        四句七言古诗均不载他谱,且与前五歌诀形式相同,其下为释文:
        “极柔软,然后极坚刚,能呼吸,然后能灵活,气以直养而无害,劲以曲蓄而有余。心为令,气为旗,腰为纛,先求开展,后求紧凑,乃可臻于缜密矣。又曰,先在心,后在身,腹松静,气敛入骨,神舒体静,刻刻在心。切记,一动无有不动,一静无有不静。牵动往来,气贴后背,敛入脊骨,内固精神,外示安逸,迈步如猫行,运劲如抽丝。全身意在精神,不在气,有气者无力,无气者纯刚,气如车轮,腰似车轴,似松非松,将展未展,劲断意不断,藕断丝亦连。”
        《歌诀七》之释语,显然是对歌诀的解释。就《歌诀七》释语之风格看,与《心解》明显不同,差异很大。如《心解》中多用四六句式,意蕴舒缓,而《歌诀七》释语,则句式跳跃,比《心解》活泼得多,意蕴迭宕,显非一人之风格,当不属一人之作。他谱中将两个风格不同,显非一人之作的内容归在一起,显系后人集合。在廉让堂本又将“先在心……腰如车轴”和“彼不动……”等句加在了王宗岳《太极拳论》之后。李亦畲又归在了武氏《要言》中。然所谓的《山右王宗岳太极拳论》在姚姜谱中,乃是《歌诀三》与《歌诀四》的释语部分,“太极者”亦非开头之句,显系后人整理,因《歌诀三》的四句古诗为“拿住丹田练内功,哼哈二气妙无穷,动分静合屈伸就,缓应急随理贯通。”“太极者”是对“动分静合”的解释,之前尚有“拿住丹田之气,练住元形,能打哼哈二气”句开头,乃是依歌诀而释。
        二、武氏《打手要言》析
        武氏的《要言》,无论从语言风格上,还是内容上看,更是一篇集合之作无疑。从李亦畲之《跋》中亦能证实。《跋》云:“此谱得于舞阳盐店,兼积各家讲论”。李氏的“各家讲论”虽未道明哪家,却已经非常明确地肯定了不是武氏独论。另有后语为“有者甚少,间有一二,亦非全本”。虽然“有者甚少”,必然武氏之外仍有,进一步说明了得拳谱者非武氏一家,也不可能是王宗岳的拳谱只落舞阳盐店一处。况且在姚姜的《讲义》中明确地说明了除乾隆年间的古抄本外,光绪初年即有木刻版书问世,其传播范围当比抄本要广。据有关人士考证,杨氏在清朝年间就有大量秘抄古本,包括内功等,均系他家所无,武氏亦不见有。武氏得谱之初绝不轻易授人,就连李氏教郝和还要看上几年才始真传,这在顾氏的《太极拳术》中叙述很清楚。光绪时之木刻版书绝非出自武氏,这一点应是肯定的。另一方面,杨氏亦有得古拳谱的可能,因杨氏弟子要比武氏多而广,得古拳谱亦在情理之中。而古拳谱中的“张三丰遗论”或“所著”亦非杨氏弟子编造。再以古拳谱中的《二十字诀》为例:“披闪担搓歉,粘随拘拿扳,软掤搂摧掩,撮坠续挤摊。”在《讲义》中,《歌诀一》被认为是王宗岳著的长拳之要窍。武氏谱中未见,而在牛连元弟子吴孟侠先生所著的《太极拳九诀八十一式注解》(1958年版)一书中有见,称为杨班侯秘授牛连元,只不过一字扩展为五字,称为“五字经诀”。与《讲义》中的解释大同小异,却更加规整,显系后人深化加工之作,似未见他谱。杨氏得王宗岳之拳谱已是事实。
        分析武氏的《要言》可以看出,第一个解曰,明显为以论解论之作。这在李氏抄本影印件中可以看出。“所谓”句乃以小字低行列出,痕迹明显。其被释部分的“虚领顶劲,气沉丹田”句见于《讲义》中的《歌诀一》中,其它句见《心解》,只是个别句前后颠倒而已。第二个解曰,较前段变换说法较多,重复句亦多,且显杂乱,如“行气如九曲,立身中正,先在心,后在身,一动无有不动,运劲如抽丝”等句,前后均有重复出现。而后面的“又曰”更显系他人之作,而武氏之说,只是与他谱前后颠倒而已。再与姚姜之古谱对照,除了“彼不动,己不动”句在《歌诀一》中外,还有前文说的《歌诀二》外,均在《歌诀七》中,只是把《歌诀七》中的“似松非松”句加在了“彼不动”句之后,这两句话本身就不存在意义上的必然联系。可见,武氏所得之谱已经残缺,而非完整的全谱了。唐豪先生亦推见“禹襄所得王谱已有漫漶”。武氏或李氏将残缺漫漶的《王谱》整理杂合乃是不争的事实。郝和得李氏抄本一套,时间是1881年,这时正是光绪初年,木刻版古谱即已传世,武、李的秘传,对外界来说已是公开的秘密。
        从顾氏《太极拳术》中李氏写给郝和的影印件看,唯见王宗岳的《太极拳论》一篇,似与武氏得王宗岳拳谱难以对号。难道武氏有意而隐?抑或武氏所得乃残本,由武氏而集。从廉本的“解曰”、“又曰”归于王论,到李本的归于《要言》便可见一斑。李氏之《跋》“兼积各家讲论”已明确非武氏独创、独论。《要言》的出现,不仅不能否定他家传承古拳谱的存在,反而为古拳谱的存在提供了有力的旁证,《心解》和他谱中“张三丰遗论”本身就存于古拳谱中。顾氏在《太极拳术》一书中认定的,因陈微明1925年出版的《太极拳术》一书中“张三丰拳论”与《要言》末尾一段相同,便认为杨氏弟子篡改武论,似有些证据不足,可说有些武断。顾氏之所以武断,在于缺乏历史资料,没有历史地分析研究,仅以抄本中有“禹襄武氏并识”唯据。其实“并识”并非独识、独创,乃有“同识、共识”之意。更不知光绪初年就有木刻版问世,而归于武氏一人所作,把问题主观化了,犯了逆向否定的逻辑错误,将成为太极拳研究史和发展史上的一大憾事。当然,仅此一点不能否认顾氏在太极拳研究中所做的其他贡献,顾氏《太极拳术》一书乃是当今太极拳学中最好者之一,很值得研读。
        三、关于顾氏书中的其它疑点
        笔者在细读顾氏《太极拳术》后,除《要言》外,尚有其它一些疑点述之,与爱好者共研。
        其一是言王宗岳学的陈氏拳而作拳论。这一结论,不仅盲目,无事实依据,更无史料可考,实属猜测或推测,完全是一种臆断。第一,陈氏拳规向之甚严,在陈长兴传杨露禅之前从不外传。第二,王氏拳论之精奥,非一年半载之事,这一点外行人不知,对于太极人不言而喻。太极拳的深奥在于内在的意气结合的运用,不是一看便会的。陈氏历代文武兼备者绝非一人,就连陈拳集大成者陈长兴亦无此精论。陈氏文武全才的陈鑫在陈拳体系发展完备的情况下,立志著书阐释理法,其《太极拳图说》尚用了十几年,书虽巨,然其理论杂而无章,实不成体系。顾氏亦认为很不系统,还要顾氏为其摘录归纳与王氏拳论套之。可见王学陈拳之论是不成立的。第三,若王氏为陈拳而作论,不可能不向陈氏请教和交流,更不可能不将为陈拳而论的太极拳论回归陈氏,然在其若干年,陈氏家族竟无人知晓,亦无传承,这可能吗?况陈氏一族历来对王论不屑一顾,并不认为与陈氏有关。
        其二是陈王庭创造了太极拳。历史上,《陈氏家乘》虽有陈王庭“闷来时造拳”的记载。陈氏拳虽世代相承,但陈王廷所造之拳并不等于今日之陈拳。其间已经数代演化,吸纳出新乃是客观事实。仅凭“闷来时造拳”一句就断定陈王廷创造了太极拳似有不妥。犹如顾氏之陈王廷虽取式戚氏《拳经》诸式,但不等于戚氏创造了太极拳一样,只是一种渊源关系而已。在陈氏,关于太极拳的称谓起自何时、何人,亦说不清(陈鑫认为陈卜,陈子明附唐、顾说),陈长兴和陈清萍亦说过,外人更难辨原委。这一点在杨、武两家的述源中可以清楚看出。若陈氏知陈王廷创造太极拳,不可能在外传时不告知,杨、武若知不可能不述。因古人尊师胜于今人,也不可能否师而另立三丰为祖师。尽管按顾氏所说,李亦畲在小序中自纠其说,把张三丰创拳改为“太极拳不知创自何人”,亦未说陈王廷创太极拳,也不能证实陈王廷太极拳。以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,那就是太极拳渊源在王宗岳之上。太极拳理论成熟于王宗岳,太极拳中兴于陈长兴、杨露禅、武禹襄,王宗岳之论由武氏首传。
        其三是关于张三丰创拳说。关于张三丰的考证,论述颇多。据有史有据可考的,史有其人,而且历史上非一人,这也是众说不一的根本原因。按照辩证唯物的观点看,“神仙造拳”实不可取。然而,无论神话,还是历史传说,都是现实生活的反映,在历史上都能找到他们的印记。如去玄考实的话,按道家的说法,“玄帝”乃真武,真武即太极之别体。太极理论在中国已有千年以上之历史,太极、阴阳理论早被道家所用,三丰依据太极理论造拳亦有可能。大家知道,古之拳不入正史,道家更有言道不言武的规矩,历来亦是口传心授,在后公开也是可能的。在《讲义》中太极拳述源说:“其流派大别有五,宋张三丰乃大昌明者,称为鼻祖焉。”与吴图南先生立论一致,吴先生早年亦曾亲下陈家沟,入少林考证。由三丰一脉相传者,“明初传关中王宗,再传温州陈州同,至嘉靖年间传张松溪、张翠山,是名温台派,俗称太极十三势”。可见那时亦未称太极拳,各大派别名称亦各异,只是理论相同而已。姚馥春先生在自序中说:“遍渴大江以南诸老名宿,得观温台派之太极,并彼此研究,盖河南陈家沟子之嫡传也。”从以上可窥见太极拳之渊源关系。但就目前而言,有据可考的,一些太极拳传承皆受自于河南陈氏乃是不争的事实。但陈氏中谁把拳定名为太极拳并不清楚。其它说仍须考证。古之十三势与今之太极拳是体系的推演,还是仅在理论上的继承,或与陈拳的融合仍是一大谜宗。
        其四是太极拳论之说。王宗岳的太极拳论,今各家已奉为太极拳经典,各家所承之论皆以“太极者无极而生”开篇,篇名皆定为“王宗岳太极拳论”。然从姚姜所得古谱看,并非首句。姚姜所传之古谱与各家相比,一是体例古朴;二是内容全面;三是时间吻合;四是未经后人加工,比较原始和真实;其五又经光绪初年木刻版书印证,虽系手抄本,亦应属原作,可与各家相互认证。而武氏所得之谱,无论抄本抑或王氏原作,经唐豪先生考证,已是残本无疑,很难窥到全貌。况顾氏所依据的只是李氏抄本,后人加工痕迹较多。笔者分析对照后认为“太极拳论”乃武、李所加,与唐先生的考证一致。原论只称十三势而非太极拳。武、李为突出首得太极拳谱而为,把“太极者”提到句首,抑或残本已不见开头两句,将残本集合而成。
        其五是姚姜所得古谱早于各家之论。除前述十三势外,如《十三势歌》、《十三势行功心解》。还有一个证据可以看出:古谱中的“如转鹘之鸟”和“形如搏兔之鹘”中的“鹘”字,在他家谱中皆为“鹄”字。二字虽同音为“胡(hú)”,但不同义,“鹘”乃为捕鸟之鹰,隼也。而“鹄”则为天鹅,是不能搏兔的,显系后人传抄时之笔误。这一字之差,绝不是一个小问题,乃是历史真实的见证。所以说,姚姜所得之谱,不仅古朴、全面,亦当为原作。
        其六是古拳谱非一人一时之作。第一是语言风格不同,第二是文字中反映出的认识也不同,互有矛盾,如关于“气”的认识,观点相反,一种认为:“在意不在气,在气则滞,有气者无力,无气者纯刚”。一种认为“气以直养而无害,敛气入骨,气贴背,运气如九曲珠”等。也正是这些相反的观点使不少太极人迷惑至今。
        以上所论纯为学术研究,而无个人成见,望明人指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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