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柔关系是太极拳发展比较关键的问题,对此争论较多。一些论著谈到了“精气神”或“意气神”“意气形”,但都不够详细具体,甚至脱离开内在的作用来空谈外在的、表面的、看得见的、摸得着的现象,从形体与力学理论上谈得比较多一些,但未谈及实质性的东西。
太极拳理论家陈鑫对此有过精辟的论述:
“世人不知,皆以为柔术,殊不知用功以来,千锤百炼,刚而归之于柔,柔而造至于刚,刚柔无迹可见,但就其外观之,有似于柔,故以柔名之耳,而岂其然哉?且柔者,对于刚而言之耳,是艺也,不可谓之柔,亦不可谓之刚,名之为太极,太极者刚柔兼至,而浑于无迹之谓也。其为功也多,故其成也难。”
在这里,陈鑫指出了世人认为太极拳是柔术的偏见,明确指出,太极拳不可偏执于刚,也不可偏执于柔,而应是刚中有柔,柔中有刚,刚柔相济,阴阳对称,才符合太极拳名的真义,才是名符其实的太极拳。刚柔是太极阴阳范畴中的一对矛盾。
太极拳名家李雅轩云:
“太极拳功夫,是稳静松软中,求轻灵虚无。其他拳术多是讲神气活现,精神外露,而太极拳是神意内敛。内外功之区别,也就在于此也。太极拳之刚柔相济,是说在技击中,有刚有柔,要柔则一无所有,要刚则无坚不摧。这是虚实变化、刚柔轻重互用的意思。练功夫要能轻,轻到空无;要能重,重如山岳。进之则令人难觉,退时则使其莫知,能打人于不知不觉之中,变化神奇,阴阳难测,才算是高手。”
拳论云“极柔软而后极坚刚”,进一步也可以说,极沉重而后极轻灵。沉重与轻灵,都是自身松静过后的一种感觉。
盘架中,能够松、静,才能感觉身体内气运转与外界空气的流动,犹如在水中动作,感觉到空气对自身的阻力、摩擦力。两掌在划弧运行时,感到气流在流动,蝇虫落在身上也自然会觉察到,如果对空气的阻力和流动感受不到,说明自身并没有完全放松,就更感觉不到外来力量了。
盘架子功夫日久,内劲自然会逐日增加。身体愈松柔,手就愈沉重,愈感到空气阻力增大,皮肤的呼吸能力与反应能力增强,听觉也会更灵敏。推手中不但要求轻灵圆活,还要舍已从人,不丢不顶,能引进落空。唯有清醒冷静的头脑支配经络与神经的感应变化,才能恰到好处地掌握好尺度与火候。
因此说,松柔轻灵是有意的,而沉重与坚刚则是无意的,积柔成刚,百炼成钢。刚而复柔刚等于回火,弹性质量愈高,反应愈灵敏。由于人的功夫有深浅,轻灵松柔与沉重坚刚也相应地有高低之分。总之,轻柔与坚刚是不能分开的,是相对应的,并且二者相辅相成。
拳论云:"柔至极轻,打至极重。”柔与刚是相对应的,“柔中有刚攻不破,刚中无柔不为坚”。